首次參與義務工作,是始於堅道明愛社區中心小組 ─── 『默綠組』。帶領我們的社工是「娥姐」。這小組活動的主旨是關心『中西區老人問題』。後來擴展到內地山區服務。我們曾在聖誕節期間,到內地桃源山區服務一星期。這次活動,對我產生很大的啟發。我很難想像那裡的人雖然是這麼窮困,卻生活得愉快。後來娥姐調職,『默綠組』也就解散了。之後加入了「香港義務工作發展局」,參與不同性質的義務工作。
最後一次的義工生涯是加入了「善寧會」參與「善終服務」,不過沒有一年的光景就離開了。因為無法忍受、看著那些善良的人淒涼晚景。對自己這懦弱的決定,我也深感遺憾。要確診是incurable patient (救治無望的病人) ,才可以入住「白普理」,他們每個人總會有其故事,但是異途同歸,感受等待死亡的滋味。也許生命的價值就在於它的一次性,我們永遠沒有後悔的機會,緃使他們沒有放棄。然而,死亡就是這樣,越是期待結束,那結局就越遲遲不來,很多時候,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堅持下去,熬到盡頭。
這株蓮蓬使我想起這個人:一個無依無靠、約六十歲的中年男士,他患了未期食道癌,入住白普理。他清楚明白自己已不能進食、卻在生命危在旦夕之際,他有一個卑微的請求:希望到推點心車運作的茶樓「飲茶」。當其他點心車經過時,他是毫無反應,直至聽到「灌湯餃」時,才猛然醒過來。我問他是否想吃,他點頭,我抱著疑惑把「灌湯餃」放在他面前,心裡盤算著他如何進食時、看他很努力地用鼻『聞』灌湯餃徐徐升起來的輕煙。我忍著眼淚、望著他瘦骨嶙峋的面孔、呈現出那份滿足感的樣子,我很辛苦強忍淚珠!真是很辛苦!腦海不斷提醒自己,以後喜歡吃什麼,就找什麼來吃。第二天下午,透過他人的通知,他在零晨時離逝了。唏噓!唏噓是人生。對於這些瀕臨死亡的人,除了肉體不繼接受痛苦外,心靈也日漸受摧殘。我們可以為垂死的人、提供恊助是有限,除了伴陪和聆聽,讓他們在離開時、感受到人的尊嚴外,其他的事真是無能為力。我只可以默默祝褔他們在另一國度,繼續他們的理想生活。
很多時我們去參加義務工作,包括我在內,太高估自己的存在價值,自覺以為很偉大,義務去幫助人,事實上在參與的過程中,是他們幫了我們;使我們從中學懂『關愛』和『信任』;『聆聽』和『反省』。更重要的是明白幸福不是必然的。如果要失去了才懂珍惜,倒不如趁擁有時好好抓緊。當我們服務老人或探望長者時,會否記起家中的父母?我們會以同樣的心去對待他們嗎?當我們細心聆聽別人的住事時,會否以同樣的心,去聆聽家中的父母?對朋友要遵守諾言,對父母應否要負責任?當大家問「情歸何處」時?會否問人生的終點站在何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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