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載血瓶)
零晨二時十五分已睡醒了,護士已把紫色手術袍放在床頭病人桌上。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、十指交叉將雙手壓在後腦下面,閉了一會兒眼睛,然後睜開,望著微細發光的天花板,無法逍遙自在等待黎明的到來。漫漫長夜仿如半個世紀。終於看到東方現出一片柔和的淺紫色和魚肚白,手上的手錶剛指向七時半,護士急不及待提醒更換手術袍、戴上手術帽和手術襪。
謝醫生八時正出現在床邊,經過一個簡單的談話後,他豎起大姆指微笑說:「今早可以進行手術。」
我的妹妹九時到來,隨著護士護送我到一樓手術室外等候。推入手術室後,我被要求確認各文件上的簽名是否本人,另一面廂的醫護人員正在受訓和進行健體操。等候房間牆壁上的大鐘指著九時十八分,我被推入 OR4室,頓時感到房間的冰冷,環顧四週的環境、還未看清楚這間手術室之際,我被安排躺在活動的手術床上,望著天花板吊著三個大圓的燈感到刺眼,我雙手已被扣緊在手術床兩邊,隨了下半身可以稍微郁動外,其他肢體基本上沒有活動的能力。手術床旁邊,放著各類型式的手術儀器。麻醉師拿著一份文件、再要求確認後,我最後聽到一句「很有人情味」就失去知覺了。
當我再聽到有把女士聲音「手術完成喇!覺得點樣呀?」在我耳邊響起時,我睜開張疲憊的雙眼,感到天旋地轉回到九時十八分的房間。「請問現在幾點?」「現在十二點半。有無想嘔?有無特別事?」「沒有想嘔,不過很累,傷口很痛。」「已打了止痛針,現在推你返回九樓病房。」
返回九樓自己的病床,見到妹妹坐在床邊,隱約聽到呀嫂說話。睡醒時呀嫂已離開,妹妹留下陪伴,並問放在腳下的瓶子為何要載血?向她解釋後,她就拍起照來。起初還有精神與她傾偈,突然感到頭暈和很凍。護士探熱後証實發燒,就在右手插著吊鹽水的管上打入了一枝針,之後昏迷了。再醒時看到職業治療師楊姑娘,她到來了解情況,之後告訴我安心休息,待星期一才恢復運動。物理治療師阮姑娘到來,她帶來一袋冰替我進行冰敷,以減低痛楚,但是我手術後的腳似乎沒有任何感覺。阮姑娘安慰毋須擔心,過多幾日應該可以恢復感覺。
睡到下午四點左右,才知道很多人到來,因看到我睡了沒有打擾,只留下字條和食物就離開了。表姐和表姐夫到來,表姐對我照顧細微。當她們陸續離開後,我累到再次昏迷,直到護士叫醒迫我小便,我無法滿足她的要求時,她非常之緊張說無可能,已吊了兩袋鹽水!原來迫病人去小解,對病人來說也是一件苦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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